来源:无极3登录 发布时间:2025-03-09 17:01:46
在自己的社会化媒体平台X上与德国极右翼政党“德国选择党”(AfD)领袖爱丽丝·魏德尔(Alice Weidel)进行了一次在线万人拨入。此事引起德国及欧盟主流政党、政客、官员的极大震惊、不满与愤怒,因为马斯克继之前在X及德国《世界报》公开支持AfD后,更进一步加码,直接为这个极右翼政党及其领袖提供了声音。不排除欧盟对马斯克及其平台采取进一步的行动。
德国现在政府已经垮台,将在2025年2月23日举行联邦议会选举,由此确定下一任联合政府及总理人选。目前,最有机会上台的是基督教民主联盟(CDU)的总理候选人弗里德里希·默茨(Friedrich Merz),其所在的政党正是默克尔所在的政党,政治标签“中右”,代表德国的建制派精英政党。
而从特朗普在美国大选获胜不久,去年的12月份以来,马斯克高调介入欧洲政治,首先由公开支持德国极右翼政党拉开帷幕。“只有AfD才能救德国”已经成了马斯克的口号。他不仅在X上亲自发声支持,疑似推送有利于AfD及民粹立场、价值、议程的信息,更在德国主流大报《世界报》发表文章评论,呼吁德国选民在选举中投票支持AfD。
AfD最核心(同时也最为突出的议程)是反移民,本质是处理德国白人原住民(与这片土地有数百年“血缘联系”的德意志人)与外来异质族裔的关系。不妨这么理解:1930年代的纳粹解决的是“犹太人问题”(Judenfrage),2020年代的AfD要解决的则是“问题”——主要指自2015年以来涌入德国的700万以阿拉伯为主体的难民和其他偷渡客。与1930年代的德国不同,AfD的议程不再是种族清洗,更不可能是种族灭绝,而是一系列的政策手段——从加强边境管控,到取消移民享有的经济社会福利待遇,到严打犯罪,到改变舆论对移民及少数族裔的态度,到大规模驱逐移民,到对少数族裔的强力文化同化。
与1930年代的犹太人问题不同:当时的犹太人是德国的上层精英,不成比例的影响和控制着德国的经济、社会及文化。犹太人高度同化,成为德国社会的一部分(并且德国犹太人是全欧洲同化程度及经济社会地位最高的)。德国中低层民众对德国犹太人的态度更多的来自仇富、仇精英,带有明显的阶级维度。种族主义则将反犹“科学化”“合理化”。至于宗教反犹,则只为20世纪的“科学反犹”“经济反犹”“文化反犹”提供了历史语境。
2020年代的德国难民(这里不包括更早的移民群体,即土耳其)则是德国社会的边缘群体,他们带来的更多的是治安、经济社会资源挤占,以及德国主体文化的可持续性问题。文化层面,德国人一直认为过去十年入境的阿拉伯移民数量太大、速度太急,文化差异太大,又广泛聚居,几乎不可能同化,无法融入德国主流社会,且一旦移民的数量达到绝对的临界点后,变得不可逆,将对德国社会产生长远影响。
1930年代纳粹上台的背景大家都很清楚:一战后,德国在《凡尔赛条约》里的大量赔款(丧权辱国的经历);经济不振,高通胀、高失业。激进政治迅速崛起,当时代表“极右”的是纳粹党,代表“极左”的是,两个意识形态阵营在争夺民众支持。德国讲的是阶级矛盾,把问题归咎为资本主义及其生产关系与制度,向往的是苏联模式;希特勒提供的则是“血与土”的浪漫主义,德意志民众、日耳曼人、雅利安人,其如何受到外来种族犹太人的污染和伤害。希特勒很好地利用了欧洲大陆历史悠远长久的反犹偏见,将德国的现实问题(以及一切社会问题)归咎于犹太人,为中低层民众提供了一个以种族、民族生存发展为基础的宏伟蓝图。最终,纳粹赢得了民心,收割了中低层民众的支持,并自下而上,逐渐笼络了精英支持(2020年代的美国特朗普主义/MAGA与此如出一辙,似是历史重演)。相比德国的意识形态和理论,纳粹的理论有诸多好处:
第一,德国的意识形态相对更复杂,有太多的理论和哲学层面的东西,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不易理解,纳粹的则很简单,就是血缘、种族,与生俱来的东西
第二,诉诸的是理性、提供的是理论,要求有历史视角,纳粹诉诸的是感性、浪漫、情感、直觉、冲动。后者更加朴素、本原,指向很多人的内心
第三,对“我们”和“他们”的界定不太清晰,很多中间人群不清楚自己应该处在什么位置——譬如所谓的“小资产阶级”(专业技术人员、知识分子、管理者)、城市小工商业主、“自由职业者”、农村的富农等。纳粹则很简单,你是德意志/日耳曼人/雅利安人还是犹太人,由血缘确定,有相对明确的标准。而只要你是雅利安人,就自动成为纳粹事业的一部分,享受最高待遇。这个明确划界是意识形态无法匹配的
第四,纳粹的反犹主义在欧洲大陆有广泛的历史社会文化宗教根基,而且越往基层走(“下沉”),这种基础越强。在德国则缺乏同等的历史基础(中国自古即有“大同”社会的理想)
第五,纳粹是负面的,有很多的负能量,建立在仇恨的基础上,则偏正面、正能量,其远大抱负需要很多的理想和情怀,要克服各种偏见
第六,纳粹非常容易国际化——作为一个普通人,和邻国(波兰、捷克、匈牙利、乌克兰……)说德语的德意志人产生情感联系很容易,都是“同胞”,但“全世界工人阶级联合起来”更难——因为这要求人们克服种族/族裔的屏障,把阶级(经济属性)视为自己的第一身份,并将理性感性化。这是有很大难度的
第七,纳粹“自带”经济分析、阶级分析——纳粹将德国的所有问题诊断为“犹太人问题”,而犹太人基本等于经济精英,因此纳粹自动地就所有中低层民众的仇精英、仇富情绪都调动起来,相当于“内嵌”了一套阶级矛盾论,这也是德国无法匹配的
第八,纳粹的意识形态和世界观,“自带”对“”的否定——因为的提出者马克思就是犹太人,其“国际主义”、弱化乃至否定国家和民族的理论被认为是犹太人颠覆德国/雅利安人“血与土”历史、血缘、传统、文化及种族的阴谋。
我们知道,剩余的都是历史了,在两个阵营的历史对决里,纳粹最后胜出,并改变了历史。
德国是发起两次世界大战的地方,给欧洲带来了深重的灾难,彻底改写了欧洲的历史。犹太人大屠杀也是许多现代问题的源泉,迄今还在影响着中东地区。而作为欧洲经济第一大国,德国政治的走向更是非常引人注目——在这个八千万人口的欧洲大国里上演的任何政治博弈,仿佛都是某种具有更大历史意义的事件,能够决定这个大陆的走向。
而德国人惊恐地发现,在一百年前纳粹最早崛起的地方——德国图林根州,慢慢的变多的民众开始摈弃主流政党,转向极右翼政党AfD。在去年9月的州选举中,选民用脚投票,把胜利交给了AfD(AfD赢得了32.84%的选票,领先第二位CDU近10个百分点)。
而只要对反移民的AfD稍稍考察,就会发现,其从上层意识形态(价值、立场、历史观),到草根/基本盘,都带有明显的德国民族主义、白人至上主义、种族主义色彩。实际上,这和西方世界所有的极右翼政党一样,至少部分思想根源可以追溯到纳粹。这也是AfD被所有主流政党描述为新纳粹、纳粹、法西斯的原因。
由于德国众所周知的历史,人们谈右翼即色变,瞬间联想到纳粹、战争、犹太人大屠杀。在这样的一个问题上,不同民众之间又有结构性差异,简单依地理来看,西德人更加反纳粹;东德人更加支持纳粹。根本原因有两条,一是经济层面的,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”,东德经济情况更差,东德人也感觉自己一直被忽略,有更大的怨气和不满。二是历史和文化层面的。二战后,西德成了纳粹德国/第三帝国的继承国,去纳粹化做得比较充分。民众自小就有对纳粹历史的负疚感。东德则奔向社会主义新生,认为已经自动洗脱了法西斯的罪责。历史清理不够,实际上的意思就是整个东欧(包括乌克兰和俄罗斯)极右翼/新纳粹特别猖獗的原因。
当年纳粹发家、今天AfD再次崛起的地方——德国图林根州——正处在历史上的东德。
由于德国的历史,主流人群依旧很恐惧极右翼的,害怕历史以某种形式重演。正如1920年代的德国精英鄙视搞街头政治的纳粹一样,AfD也为德国的主流/精英社会所不齿(即使暗地支持,也得如此表现)。AfD犹如过街老鼠,不登大雅之堂。敢于公开支持AfD,会瞬间遭到社死。可以看出来,这和2016年的政治边缘人特朗普及MAGA运动非常相似。他虽然有低层民众的支持,但不受精英待见。这个情况直到2024年才开始扭转,把许多精英带了进来,而马斯克是其中最重要的力量,是整个MAGA阵营政治重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力量。(圣诞节以来对特朗普/MAGA递投名状的扎克伯格只是最新的一个“政治出柜”个案。)
自成立以来,AfD一直不入雅之堂,是第一个边缘政党。但德国经济面临的问题越来越严重。由于种种原因(从能源价格到产品和技术竞争力),德国长久依赖的出口制造模式似乎难以维系,失业率上升,福利预期下降,前景迷茫;同时,各种社会问题积压并得不到解决,从基础设施的破败,到的教育体系脱节及落后。而其中最严重的是移民问题——从原来简单的身份认同问题,一路发展成为危及老百姓安全的犯罪治安问题。俄乌战争其实就是压断德国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——能源价格的上涨是这个制造业国家无法承担的——而历史好像在玩弄德国,前有“盟友”乌克兰人炸掉北溪管道,后有德国人掉自己的核电厂。德国对此似乎没有很好的方法,而主流精英仍然刻舟求剑,把希望寄托在美国、跨大西洋联盟、单极世界的旧秩序里。慢慢的变多民众对默克尔以来德国的主流精英政党及政客感到不满,认为他们已把德国带到了沟里,不可能再解决德国盘根错节的政治经济和发展问题。
历史总以特别的方式重演。很自然的,人们开始把目光转向提供激进解决方案的政党。德国有极左翼代表——莎拉·瓦根克内希特联盟(Sahra Wagenknecht Alliance);极右翼当然是“德国选择党”(AfD)——德国选择党的反移民议程、对援乌的抵触,对美国/欧盟单极秩序的怀疑,以及对德国“血与土”民族主义的愿景,开始赢得慢慢的变多民众的支持。在这个已完成自我、极度惧怕民族主义,喊“让德国重新伟大”基本能被标签为纳粹的国家里,慢慢的变多的人在偷偷转向极右翼解决方案。
而与此同时,美国已经变天,代表民粹右翼、孤立主义、多极秩序的特朗普/MAGA党已经上台,并且一举取得了美国的三权,掌握了空前的授权。
AfD的最大挑战是:如何把自己一步一步变成为主流可接受的政党。当年是黑社会起家,如今也要做正经合法生意。这正是玛丽娜·勒庞帮助法国国民联盟逐步实现的(她的极右翼父亲让-马里·勒庞已于1月7日去世,再也没包袱了)。
看看法国的国民联盟,再看看美国MAGA,再照照镜子,AfD发现:自己看起来和美国特朗普党很相似嘛,不如一把贴上去,实现华丽转身。
AfD现任领袖爱丽丝·魏德尔(Alice Weidel)一直被认为是做这件事最合适的人。她本来的政见立场比较温和(不如早期及基层党众那么激进),身份比较“多元”(女同,和一个斯里兰卡女朋友同居,领养两个孩子);年龄恰到好处(1979年生人),不会太年轻,也不会太老;精英而非草根,毕业后干的是金融;比较国际化(在中国银行上过班,据说在中国待了六年,学过普通话),另外出身“世家”,政治可靠——她的祖父汉斯·魏德尔是一名纳粹法官,由阿道夫·希特勒直接任命。汉斯于1932年底加入纳粹党,并在1933年1月加入党卫军。
天时地利人和。德国这边已经有了爱丽丝·魏德尔了,美国那边似乎还得有个人策应。
马斯克一直有着一种拯救西方文明的愿景和情怀——包括西方白人的血统、文化、制度、传承。爱丽丝·魏德尔领导下的AfD静心研究了特朗普主义/MAGA,将自己构造为一个与特朗普主义高度契合的政党,大概就差宣布自己是全球特朗普党的德国支部了。
包装好的AfD和马斯克是一拍即合。基本能断定,AfD在利用马斯克,希望能够通过马斯克“主流化”,为公众所接受。马斯克当然并非是傻子,他认为AfD也在转型;他乐得被AfD利用,同时大概相信自身可以影响和塑造AfD。
但德国和欧洲主流政党依然认为AfD的初心、愿景、使命不可能改变。所谓“狗改不了吃屎”,AfD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。上台后立即就会变成新纳粹。
而特朗普的身边人,掌握着巨大的科技产业——包括影响力无边的社交媒体X的马斯克,其高调扶持AfD的举动让德国及欧盟主流政党政客极度的不适。极度的不适。他们认为马斯克在明目张胆的干预欧洲大选,而矛盾的是,德国及欧盟主流政党政客是主张美国主导的单极秩序的,一言蔽之,就是美国的“走狗”、臣属国。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变化的美国,一个不再相信跨大西洋联盟、只考虑自己利益、孤立主义、民粹右翼的美国。
2.内容不算“访谈”,而属于“对话”,双方都在提问和输出,平等交流。甚至马斯克输出的内容还要多于魏德尔
3.马斯克在推动这个节目里有很大的主动性——德国和欧盟政客攻击他,是让他很不满的。他一直很关注德国媒体对他的报道(包括负面评价)。他也很高兴地看到X作为新闻/信息类在德国苹果应用商店里排名第一,并屡次在自己的账号上宣传。他希望利用自己的媒体,加码对AfD的支持,挑战德国主流媒体(“legacy media”)和精英政客
4.可以看出来,他和魏德尔是有私下交流的,双方肯定聊过很多。他搞这个节目的意图,就是要向世人说明,你看魏德尔是个正常人,没什么极端观点,可以正常对线.马斯克的对话从来都是对话。他是意见领袖,喜欢输出。我们观察他大选期间在X上和特朗普的对话,他也做了很多输出,特朗普也不断附和他。这是马斯克影响政治和舆论的一种手段。因此,在这个访谈里,马斯克对魏德尔做了很多输出
6.在节目里,马斯克非常着急地表态,两个人几乎还没怎么聊起来,马斯克就断言,说大家可以看出来:魏德尔和AfD没有极端观点,被污名化了,还上来帮忙总结AfD的理念。他冲得非常靠前,已经亲自在代魏德尔发言。他再次公开地、明确地呼吁德国民众投票支持AfD——你们不是说预大选么?那我就干预给你看看,给你干预到底,把我所有的话用更加赤裸、更加直接的方式说出来。
7.两个人在相互附和,yes yes yes, absolutely, exactly,不时吹彩虹屁。但可以看出来,他们没有多少“化学反应”,就是唱一台戏,相互利用
8.马斯克管魏德尔(Weidel)叫Weedle,把人家的名字念错了,说明他对德语完全没有概念。这也透露出他不可能对德国社会和历史有很深的了解。马斯克提及的德国历史,基本在本科生甚至高中生水平。德国人、欧洲人一定认为他完全不了解历史经纬。另外,不知道为什么下面的人没有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他。按理说你不应该把人家的名字念错
9.对话中,魏德尔多次请教马斯克问题。她很聪明,利用马斯克爱输出的特性,自己少说,马斯克多说。而马斯克很享受提供回答的过程。就这个细节,魏德尔也是在利用他
10.对话组织得很差,时有冷场,两人不知道该聊什么。因为该聊的东西他们私下可能聊过了,出来就是摆个台子。假装对线分钟,两人就没话题了。魏德尔居然开始反问马斯克为什么要上火星,何时可以登火星,以及是否相信上帝。这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Lex Fridman对马斯克的访谈。魏德尔非常聪明,她还是让马斯克多输出,这样自己能少说一点。上了平台就算赢,不要恋战。另外,聊这些常人关心的科技话题,也会淡化自己的政治色彩,提供一些亲和力。马斯克在输出时则表现了geek的一面:你既然问我,我就回答,耐心进行大段解答,把魏德尔说到了云里雾里(但却是魏德尔/AfD极舒适的空间)
12.魏德尔不知道马斯克和特朗普的关系,她基本假定马斯克就是特朗普政府的一部分,好像自己在和特朗普对话一样。她多次提到“your administration”(你的政府),并就俄乌等重大问题方面问马斯克的意见。这让马斯克有些尴尬,跟她澄清这些事情得特朗普定,他不能代言
1)议题上,她回避了最敏感的政治话题——移民、犯罪、文化问题,而从“无害”的政策议题开始,先是能源,然后是教育,之后是经济(税收、监管等);
2)议程上,她依照美国民粹右翼/特朗普主义/MAGA地打造了AfD,给自己定了最大限度地将自己的政党的理念和议程让美国听众(MAGA/科技右翼/主流右翼)能够听懂并接受的方式呈现出来
3)政治定位上,她用美国主流右翼/保守派的标签去定义AfD,即AfD是一个自由意志主义(libertarian)及保守主义(conservative)政党。这既有忽悠美国人的成分,也有希望按照主流右翼重塑本党的线)历史渊源上,为了撇清和纳粹的关系,她进行了重大修正主义,称希特勒为“”——我们后面再说这个问题
2)反社会主义、产主义——包括投机地把一切自己反对的东西都标签为社会主义或
5)反“政治正确”,号称支持,反对左翼/自由派对(右翼)言论的限制
10)反对升级俄乌战争,本质反对援乌,呼吁尽快停战,强调与俄罗斯的核战争风险
15.现在给人这么一种感觉,民粹右翼运动的全球化,特朗普主义好像成了某种国际运动,各国都出现了自己的特朗普主义政党。AfD就是特朗普党在德国的“支部”。而AfD与其他几个国家特朗普党最大区别是,即便AfD,也不敢喊“让德国再次伟大”
16.但魏德尔回避了最关键的问题,包括移民问题,她让马斯克抢答了,马斯克着急介绍美国的偷渡客问题;还有美德关系。比如说她没有问美国对德国经济是如何考虑的,会不会加征一定的关税。这是回避触碰和特朗普政府的敏感议题。对话里也未提及中国。事实上,两个人对中国会有很有趣的对话,但马斯克可能敢说,魏德尔会更加谨慎
17.下面再展开说说魏德尔在整个访谈里最有争议的部分,即关于AfD及纳粹的政治标签问题
1)她把希特勒描述为左翼,且不仅为左翼,还说希特勒是“者”。这是对历史的重大歪曲,让人瞠目结舌,而马斯克却不能做出反应
2)魏德尔的逻辑是,纳粹即“民族社会主义”(National Socialism / Nationalsozialismus),“社会主义”部分代表的是左翼经济学,所以,整个纳粹都成了左翼/社会主义。这是刻意淡化了纳粹里面民族主义、种族主义的部分。在西方坐标里,民族主义、种族主义属于右翼。希特勒的科学种族主义及种族灭绝属于极右翼,更加确切地说,希特勒在政治和文化上是极右翼,经济上则是中间到中左。而由于纳粹最大的特色是政治上的极右,所以,纳粹在西方政治光谱里也被定位为极右。把纳粹概括为左翼/社会主义甚至是完全错误的。
3)如前所述,希特勒/纳粹是最的,他们将称为犹太-布尔什维克主义,认为和反犹是一体的。而由于纳粹如此反犹,使其不仅,甚至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抗拒基督教(因其是犹太教的分支,种族和源流上无法和犹太人撇清关系)。经典的欧洲白人至上主义/民族主义主张的不是基督教,而是基督教之前的异教(Paganism)
4)魏德尔使用“”这个标签,主要是利用无脑、不懂历史的美国人,一般美国人分不清社会主义(包括欧洲的社会民主主义)和,认为是一回事,或者有意混淆。在政治话语上,这些概念经常混用。所以,Weidel干脆一步到位,给希特勒贴了个“”的标签,以此和自己的“自由意志主义”“保守主义”
18.AfD最大的主题是反移民,而他们反的移民,是阿拉伯移民。对话中能够准确的看出,魏德尔/AfD是有策略的,他们很巧妙地:
2)把(从德国的移民,到巴勒斯坦人)和左翼/进步派/社会主义联系在一起——他们在政治文化上是对西方基督教文明的威胁,在经济上是对西方资本主义的威胁
19.AfD是一个白人至上、白人民族主义、种族主义的政党,是纳粹在新时期里的迭代化身。AfD掩盖自己意识形态的做法即强调经济议程和主张(保守派/自由意志派、反社会主义),政治上强调自己支持以色列,与西方主流右翼契合(从冷战到现在,西方和全球的左翼运动都是同情巴勒斯坦的)。AfD显然认为,只要能够说明自己支持以色列、不歧视甚至同情和保护犹太人,自然也就不可能是新纳粹或极右翼了,可以有效洗脱自己和希特勒的关系。马斯克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,对话中,他特地问了魏德尔对以色列的看法,“以色列是否有作为一个国家存在的权力”,魏德尔几乎震惊了,没想到马斯克问出这样的问题。她明白过来后,马上喜笑颜开,说“当然支持”!真实的情况是,德国人已经在二战时把德国犹太人清理洗涤干净了(肉体消灭),所以现在并不存在“犹太人问题”,而只有问题。当年的第三帝国也不存在/阿拉伯人问题,希特勒和阿拉伯领袖也是合作关系(甚至还听取了阿拉伯领袖关于消灭犹太人的建议,成为历史公案)。
AfD当然希望能够通过此举吸引美国右翼,吸引美国犹太人(政党背后的金主)的支持。但在美/西方犹太人主流是自由派/。他们很清楚,AfD骨子里是白人至上、白人民族主义、种族主义的一套,绝对不可能是犹太人的朋友。
20.最后一句点评:马斯克和魏德尔/AfD存在相互利用。马斯克个性很强,有加码的性格,德国/欧洲主流政党越是攻击他,他越来劲,结果让自己越陷越深。AfD明显是个“大坑”。他在不深刻了解欧洲复杂的历史经纬之前,和AfD走这么近是很危险的。马斯克和AfD的关系,显然马斯克在明处,AfD在暗处。即便说他们相互利用,也有谁从中受益更多的问题。结论当然是,AfD对马斯克的利用,远超于马斯克对AfD的利用。
【全文+注释】马斯克对谈德国极右翼政党AfD领导人魏德尔 按语: 1月9日,马斯克在X平台上与德国选择党(AfD)领袖爱丽丝·魏德尔(Alice Weidel)进行的一次对线分钟。以下为全文。【框内为注释】。 (全文约20,000字,内容根据中文表达习惯及语境进行适度调整。因为涉及对话及注释,且篇幅较长,本文不设音频)
:欢迎爱丽丝。感谢你参与Spaces(X平台的实时语音交流功能】。我很期待这次讨论。也许我们大家可以先简单说说,你能不能讲讲德国选择党(AfD)的纲领是什么,你们主要的目标是什么,德国在哪几个方面需要做出改变,也好让那些从来没听说过AfD的人了解一下——尤其是很多美国民众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政党,所以你能介绍一下的话会很有帮助。
魏德尔:好的。很谢谢你的邀请,埃隆。感谢你给我机会,让我可以公开谈论这样一些问题。首先让我们说说我们是谁。AfD,也就是德国选择党(Alternative for Germany/Alternative für
Deutschland),是一个历史并不长的政党。我们成立于11年前,当时正值欧洲出现很多问题之时。所以,很遗憾,我得从德国一些不太好的情况说起,以帮大家了解我们这个政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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